• 描述
    0755-33897988
    描述
    dingyong@inheritchina.com

    普里奥·莱维的经典作品,这里是最真实的奥斯维辛

    时间:2023-05-09 分类:

    普里莫·莱维(Primo Levi1919 - 1987),意大利最重要的作家之一,亦是化学家和奥斯维辛 174517 号囚犯——这两种身份与经历创建了他写作的基础。莱维 1919 年出生于意大利都灵,1944 年因参与反法西斯运动被捕,后被遣送至奥斯维辛集中营。战争结束后,他回到故乡都灵生活。1987 年自杀身亡。同样是奥斯维辛幸存者的作家埃利·维瑟尔说:“早在四十年前的奥斯维辛时代,莱维已死。”莱维的作品涉及诗歌、小说、回忆录等各领域,著有《被淹没和被拯救的》(The Drowned and the Saved)、《活在奥斯维辛》(Survival in Auschwitz)、《缓刑时刻》(Moments of Reprieve)、《周期表》(The Periodic Table)、《若非此时,何时?》(If Not Now, when?)、《猴子的忧伤》(The Monkey’s Wrench)等。莱维书写的尽管多是痛苦和悲惨,但他用作家的技巧让事物变得清晰,并一一呈现了他所见到的事实。如同他在暴虐的角落与缝隙之间努力寻找真正的自由一般,他的文字,让人们更理性地去思考暴虐与人性。

    一位美国文学教授眼中的普里莫·莱维

    1986 年 9 月,美国文学教授菲利普·罗斯远渡重洋,来到普里莫·莱维的故乡,探访了莱维生活和工作的地方,并写下这篇文章。本文是根据 1986 年 10 月《伦敦书评》里的文章翻译而来。

    普里莫·莱维的人生与时代

    九月的一个星期五,我到了都灵,和普里莫·莱维继续春天时在伦敦的一次对话。他邀请我去他工作过的涂料工厂转转,他一开始是做调研员,之后直到退休,他都是生产部经理。这个公司一共有五十个员工,主要由在实验室工作的化学家和熟练技工组成。公司有几块业务,燃料仓储、项目研发、成品运输以及工业废料的再加工和掩埋,掩埋地点就在都灵市郊七英里的四五亩地里。

    那些用来烘干树脂、混合油漆以及排除废料的机器并不太吵,尚可忍受。院子里有刺鼻的气体,莱维告诉我,粘他衣服上的这些味道直到退休两年都没褪干净,但是一点不讨厌,甚至那堆废料去污处理后的中间品,一堆堆黑屎一样的东西,也不是特别不堪入目。这可能不算世界上最糟糕的工业生产环境,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内,这些都是莱维自传性作品中的标志性场景。从另一面来说,虽然散文里没有写,这里是最贴近他心灵的一个地方。这里的噪音、臭气、排污管道、大桶、仓库和转盘,让我想起了福森,在《猴子的扳手》里的一个操配工,莱维叫他“年长的自我”,福森说过:“我必须告诉你,我喜欢在工作的地方呆着。”

    我们穿过露天的院子走去实验室,一个造型简单的两层小楼,莱维在那里度过他的经理生涯。他告诉我:“我十二年没有进车间了,这职位对我来说是个挑战。”他说大部分与他一起共事过的人都不在了,不是退休了就是离世了,只有极少部分还在那里,每次碰见了彼此都很震惊,要确认眼前是不是个幽灵。一个从他原来办公室走出来的人跟他热情地打招呼,“那是另一个鬼魂。”他小声说。

    途中我们经过物料生产前的核验区,我问莱维他能不能辨别弥漫在走廊的这些化学样品的气味,我觉得跟医院走廊的味道很相似。他微微抬起头张大鼻孔吸气,然后笑着告诉我,“我能像狗一样辨别他们。”

    在我看来,他内心生气勃勃,就像林间某种变化多端的小生灵,拥有着森林中最深刻的智慧。莱维个子矮小,身材单薄,但因为谦逊的举止,初见面的时候他显得更加瘦弱;不过他看上去却像十岁孩子似的敏捷无比。在他的身体上,脸庞上,你会看见——在大多数人身上你都看不到这一点——他孩童时的样子。他的机敏几乎切实可感,敏锐的知觉如信号灯一般在他体内闪烁。

    不像一般人所以为的,作家其实也跟其他人一样,大体可以分为两类:一些会倾听,一些不会。莱维会倾听,这位受人尊敬的先生脸上充满难以抑制的好奇(那是张线条清晰的脸,下巴上一撮白胡子,对一个 67 岁的人来说,那胡子又孩子气,又显得很专业)。对于福森早在《猴子的扳手》中对莱维说的话,我十分信服:“你真是个厉害的人,让我讲出这些故事,除了你之外,我没给任何人讲过。”难怪人们总是告诉他各种事情,而且还没等到落笔,一切就已记录得分毫不差:在倾听的时候,莱维全神贯注,一丝不苟,就像石头墙上的花栗鼠,盯上了什么未知的东西。

    菲利普·罗斯(左)与普里莫·莱维(右)在交谈

    莱维和他的妻子露西亚住在一栋大公寓楼里,这栋楼看上去很结实,是在莱维出生前几年盖的,他在这栋楼里出生,早先这里是他父母的家;除了在奥斯维辛那一年时间,以及解放之后紧跟着那几个月的冒险之外,莱维一生都住在同一栋公寓中。这栋楼那种布尔乔亚式的坚固已在岁月中流逝了,它伫立在一条满是公寓楼的大街上,这街在我看来正像是北意大利的曼哈顿西大街:奔流不息的汽车和公交车,电车在轨道上呼啸而过,街两侧沿着交通岛各有一排高大的栗子树,从十字路口可以遥望见城市边缘的绿色山影。城市中心商业区著名的拱廊笔直延伸,有 15 分钟的路程,莱维把那叫做“让人欲罢不能的都灵几何学”。

    莱维家的大公寓依然由莱维夫妇与莱维的母亲同住,自从战后他们夫妇相遇结婚之后就一直是这样。莱维的母亲已经 91 岁了。莱维 95 岁的岳母住得也不远;他 28 岁的儿子则住在隔壁,他是个物理学家;几条街之外住着莱维 38 岁的女儿,一个植物学家。我认识的当代作家中,没有人像莱维一样,几十年来都心甘情愿与他的家庭、他的出生地、他的宗教和他的祖先,保持着如此紧密和直接的联系,尤其是在当地的工作环境之下——都灵是菲亚特的家乡,是个高度工业化的城市。在本世纪所有智识过人的艺术家中——莱维最独特的一点,就在于他更像个学化学的艺术家,而非写作的化学家——莱维很可能是对于他身边生活最为投入的一个。可能对于普里莫·莱维来说,人际关系紧密的生活,以及他关于奥斯维辛的那些杰作,展现出了他对于那些无所不用其极,硬要斩断他所有根系,把他和他的族人从历史上抹去的人的回答,这回答极为深刻,智慧而勇敢。

    在《元素周期表》的第一段中,莱维用最简单的句子描绘了化学中最令人满意的反应过程:“蒸馏是美丽的。”而本文后面的内容也是蒸馏的结果,留下的只是我们谈话的精髓部分;这场谈话用英语进行,内容广泛,延续了一个长长的周末,基本都是在莱维家公寓前厅往里,那个安静的书房里完成的。莱维的书房很大,装饰简单。房中有张老旧的花色沙发,还有一把舒适的安乐椅;书桌上是一台罩起来的打字机;桌后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莱维五颜六色的笔记本;屋子四周的书架上是意大利语、德语和英语的各种书籍。最引人注意的东西却是房间里最小的——屋里不起眼的地方挂了一张素描,画的是奥斯维辛半损毁的一段电线栅栏。墙上更显眼的则是一些有趣的饰物,是莱维自己技术高超地用绝缘铜线扭出的形状——铜线外面绝缘的涂料是他自己的实验室里生产的。这里面有一只大大的铜线蝴蝶,一只铜线猫头鹰,一只细小的铜线虫子,书桌后面墙上高挂着的则是两个最大的饰品:一个是铜线做的鸟战士,武器是一根毛衣针;而另一个,我实在猜不出那形状代表了什么意思,莱维告诉我,是“一个人在玩他的鼻子”。“一个犹太人。”我猜测道。“是的,是的,”他说着,哈哈大笑,“一个犹太人,当然了。”

    奥斯维辛集中营大门

    喜欢这篇文章?去 App 商店搜 好奇心日报 ,每天看点不一样的。

    彩神ll登录入口专业提供:彩神ll登录入口等服务,提供最新官网平台、地址、注册、登陆、登录、入口、全站、网站、网页、网址、娱乐、手机版、app、下载、欧洲杯、欧冠、nba、世界杯、英超等,界面美观优质完美,安全稳定,服务一流,彩神ll登录入口欢迎您。
    彩神ll登录入口